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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鈞一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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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鈞一發

紅螺的臉受傷了,此刻,又眼神淒淒地看著王宏,委實一副可憐樣。

王宏無奈地嘆了口氣,接過她手中的酒碗,仰起頭來,一飲而盡。

紅螺看著王宏滾動的喉頭,眼中有一絲忐忑,但更多的是快意。

王宏喝完,便將酒碗放在了桌上,對紅螺道:“好了,你身上還有傷,早些回去吧!”

紅螺心滿意足地一笑,道:“是,大哥。”

紅螺二話不說,轉身便離開了大廳。

王相悅坐在蘇玉音身旁,忍不住皺起了眉:“她怎麽還敢來?我爹也真是,居然喝她敬的酒!”

蘇玉音楞了下,問道:“誰?”

王相悅下巴一擡,指向不遠處的身影,道:“紅螺啊!”

說罷,便翻了個白眼。

蘇玉音下意識問道:“你方才說,她來給你爹敬了酒?”

王相悅點了下頭,道:“我爹就不該給她這個面子!”

蘇玉音淡淡笑了笑,但不知為何,心中總有些不安。

“相悅,我想出去走走。”

王相悅一聽,連忙放下了手中的餅子,道:“我陪你去!”

蘇玉音輕輕點頭。

蘇玉音拎起裙裾,便出了大廳,站在了竹樓的走道上。

蘇玉音目光放遠,只見紅螺沒有接觸任何人,徑直下了木梯,慢慢走遠。

王相悅盯著紅螺的背影,道:“如今她的臉毀了,應該不會再出來害人了吧!”

蘇玉音沒有說話。

人的秉性是最難改的,何況紅螺對王宏的執念如此之深。

此時,大廳中的山匪們得了蘇玉音的指引,一個個都對自己的將來滿懷憧憬,借著酒勁兒,有的開始聊天劃拳,有的還扳起了手腕,眾人豪氣幹雲,好不熱鬧。

王宏本來好端端地坐著,時不時有人過來敬酒,他本來就是海量,加之今日高興,便來者不拒,飲了不少酒。

連王刀疤都忍不住勸道:“大哥,差不多得了!”

王宏卻道:“今夜可是最後一次在黑雲寨聚了!自然是不醉不歸!”

對方都這麽說了,王刀疤也不好說什麽,只得默默陪著。

可沒過一會兒,二當家阿隆便來了。

阿隆走到王宏面前,面上堆笑,道:“大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!只盼大哥下了山,也能前程似錦,平步青雲!日後要繼續照拂咱們吶!”

王宏笑道:“無論走到哪兒,咱們都是兄弟,日後若有用得著大哥的地方,說一聲便是!”

眾人一聽,便樂呵呵地應是。

阿隆笑得更開,道:“既然大哥都這麽說了,咱們必然要好好喝一次!”

說罷,阿隆的心腹適時遞上兩個酒壇。

阿隆將其中一個,放到了王宏面前,道:“大哥,我敬您!”

說罷,便自顧自地抱起另外一個酒壇,喝了起來。

王宏見對方如此熱情,也不好意思拒絕,便只得抱起酒壇,開始豪飲。

一眾山匪見了這場面,都興奮起來,紛紛議論著,不知誰會先喝完。

王刀疤忙道:“大哥,您已經喝了不少了,停下罷!”

話音未落,王宏忽然身子踉蹌了一下,酒壇也脫了手。

一旁的山匪連忙接住,而王刀疤則扶住了王宏:“大哥,您沒事吧?”

王宏頓時有些頭暈,他笑著擺擺手,道:“無妨!今日高興!”

阿隆見狀,便也停了下來,道:“大哥方才是不是喝得太急了?”

王刀疤語氣不善,道:“你也是,明知大哥今晚喝得多,怎麽還能這麽逼他?”

阿隆也不惱,笑道:“是是,怪我!這樣吧,我先扶大哥回去休息,你們繼續!”

王刀疤想了想,還是不放心,便道:“我也一起去罷!”

阿隆眸色微頓,一笑:“好。”

隨後,他遞了個眼神給一旁的心腹,那人便跟著他們一起出了大廳。

片刻之後,蘇玉音和王相悅回到了大廳。

裏面酒氣繚繞,蘇玉音一下都不想多待,正想去同王宏告辭,卻發現他已經不見了。

蘇玉音問王刀疤的小弟:“大當家呢?”

小弟喝得滿臉通紅,笑道:“顧夫人,大當家喝多了,連路都走不動了,二當家送他回房了。”

蘇玉音還沒說話,王相悅卻道:“不可能啊!我爹的酒量就沒有底!今日這才多少?怎麽會喝得走不動路?”

小弟暈暈乎乎的,隨口道:“興許是方才拼酒鬧的罷!哈哈哈……”

蘇玉音頓覺不對,道:“相悅,我們去看看。”

王相悅不明所以,但見蘇玉音如此篤定,便也點了點頭。

王相悅帶著蘇玉音往黑雲寨的主樓走去。

蘇玉音這一路上,總覺得有人跟著自己,但這山裏樹影婆娑,她看了幾次,身後都沒人,便只得繼續往前走。

“我爹就住這兒,離我那兒不遠的……平日這裏把手的人最多,但今日是最後一夜,估摸著都喝酒去了!”

王相悅一面說著,一面帶蘇玉音上樓。

兩人才走到門口,便聽見了裏面的打鬥聲。

蘇玉音面色微變,正要凝神聽去,可王相悅卻沈不住氣,直接沖了進去。

“爹!”

王相悅見王宏躺在地上,連忙奔了過去!

可王宏的眼睛緊緊地閉著,一動也不動。

蘇玉音站在門口,一擡眸,卻見王刀疤正在和阿隆搏鬥。

阿隆手中握著一柄短刀,可王刀疤並沒有武器,只能赤手空拳與他纏鬥。

王刀疤一見王相悅來了,頓時心急如焚:“相悅,你快走!快走!”

可王相悅畢竟是個孩子,見到眼前這副混亂的景象,一時呆住了!

阿隆對著心腹之人怒吼一聲:“還楞著幹什麽!殺了他們父女!”

那山匪立即領命,他“唰”地一下拔出了長刀,就要像王相悅砍去!

王相悅嚇得一動不敢動,不自覺撲在了王宏身上!

山匪心下一橫,揮刀砍去,就在長刀靠近王相悅的那一刻,他的後腦勺突然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,身子一歪,便倒在了地上!

山匪吃痛地回過頭,卻看見蘇玉音手裏抱著門口的花瓶,正驚魂未定地看著他。

蘇玉音趁著對方沒有摔倒,連忙扔了花瓶,撿起了對方掉落的長刀。

蘇玉音又奔過去,一把拉起地上的王相悅,道:“相悅,快去叫人!”

王相悅這才回過神來:“可是我爹……”

蘇玉音厲聲:“我在這兒,你快去叫人來!”

王相悅眼睛通紅,回頭看了王宏一眼,一咬牙,便跑了出去!

山匪雖然挨了重重一擊,但很快便緩了過來,他怒意上湧,惡狠狠地盯著蘇玉音:“找死!”

阿隆一面與王刀疤鬥法,一面道:“殺了她和王宏!快!”

王刀疤“嘭”地給了他一拳,怒罵道:“你個混賬!背信棄義的小人!我大哥是如何對你的?你居然敢對他下殺手!”

阿隆陰鷙一笑:“我們是山匪,又不是君子,要什麽信義!”

說罷,便揮劍朝王刀疤砍來!

王刀疤擡手格擋,手臂上便被劃開了一道,他忍著劇痛,一腳踹在了阿隆小腹,將他踢翻了過去。

兩人的功夫都是王宏教的,本就不相上下,不過王刀疤今夜喝得多,又沒有兵器在手,自然打得吃力。

而另一邊,蘇玉音雙手握住長刀,擋在了王宏面前,道:“你別過來!你若是敢欺負我,我祖父,我夫君,都不會放過你!”

那山匪見蘇玉音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,輕蔑地笑了起來:“美人,你若是願意乖乖地求我,我便放你一馬,如何?”

蘇玉音冷笑了聲,道:“你也配?”

這語氣過分輕蔑,山匪面露兇相,道:“這可是你說的,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,可就別怪我不憐香惜玉了!”

說罷,他兩步上前,蘇玉音頭一擡,沖門口道:“你們終於來了!”

那山匪一頓,連忙回頭,可門口一片漆黑,什麽人也沒有!

下一刻,他只覺肩膀一涼,低頭一看,肩膀血流如註,他竟中了一刀!

山匪捂住自己的肩膀,惱羞成怒地罵道:“你這個該死的女人!”

阿隆見狀,也抱怨起來:“你還啰嗦什麽,快殺了她!千萬不能讓她跑了!”

山匪吃到了苦頭,也不敢再掉以輕心,他瞇起眼睛看蘇玉音,腳下的步幅都警惕了不少。

蘇玉音卻遺憾沒有砍中要害,她依舊牢牢握住長刀,一刻也不敢松懈。

“我說過,不要隨便欺負女人!”

那山匪只覺被女人耍了,乃是奇恥大辱。

他松開自己的傷口,打算放手一搏!

山匪一躍而起,一腳踢飛了蘇玉音手中的長刀,鐵鉗一般的大手,牢牢抓住了蘇玉音的肩頭。

蘇玉音無比沈著,她順勢靠近他,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!

那山匪疼得哇哇大叫,奮力一推,蘇玉音便摔在了地上!

蘇玉音手肘落地,只覺得疼得骨頭都要碎了。

周邊“叮叮”兩聲,蘇玉音擡眸一看,竟是顧青昀送給她的短笛,掉了出來。

這柄短笛,放在袖袋之中,陪著她從孟縣到了孟山,居然一直沒有想起來。

山匪一邊肩膀受了傷,另外一只手也被咬出了血,他咬牙切齒道:“我要殺了你!”

蘇玉音心頭恐懼漸起……王刀疤還被阿隆纏著,脫不開身;王相悅奔出去找人,此刻還沒回來:如今她手上已經沒有任何能與山匪抗衡的東西。

蘇玉音嘴角滲著血,走投無路的她,忽然撿回了短笛,撥開開關,奮力吹了起來!

短笛的聲音震耳欲聾,眾人都頓了一頓。

可山匪不為所動,他面容猙獰地舉起了長刀——“受死吧!”

小顧:只能明天見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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